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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和病房里的苗荼父母和陈亦扬打招呼,拿出录音笔与信还不等解释,东西就先被扑过来的苗荼抢走。掌心手汗滑腻,苗荼十根手指抖的像是新长出来还没驯服,一封信硬生生拆了一分钟,小心翼翼摊开纸面,看清苍劲有力的熟悉字体时,呼吸骤停。
究竟有多久,她连徐砚白的字都没见过了。
【致成功奋战高考的苗荼:
见信如晤。
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当已知晓最后结局。
如果我的选择令你难过,那么我先在这封信的最前面,郑重向你道歉。
我知道突如其来的不告而别最伤人,很早想过离开,早到陈亦扬自招考试打架,早到我不堪的过去在学校传开。
不知说来会不会引你发笑,每每晚上睡不着时,我会起床将行李装好、准备天一亮就逃离,却透过窗口看见你亮起的灯盏时,又会一次次将东西重新放回去,对自己说“再坚持一下吧。”
我是没有未来的人,只因你的一盏灯,开始可笑地日复一日期待新日升起。
种种原因下,我明知对你只会更残忍,也依旧自私留下,心存贪念地允诺同你一起过18岁生日。
对不起。
在郦镇的短暂几个月里,我感受到许多快乐与幸福,心怀感激却不知何以为报,只能留下些许微不足道的帮助,希望你念及往日情分,不要拒绝我任性的报答方式。
我明白站在你的立场,大概不能理解我的选择,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所遭遇和经历种种,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。
事情发展到现在,我仍就相信,这个世界值得人们无所顾忌地去热爱、去追求、去尝试、甚至去犯错与跌倒。
就像高考前我给你看过的照片,这世上还有太多美好的地方值得游玩、有各种不同的风土人情值得体验、有数不清善良热情的陌生人值得结识。
你今年才17岁,人生刚刚开始,不要带着我的过去负重前行,那样太辛苦了。
18岁那天,如果有机会能许愿,我希望你能健康平安的长大,不需要成为很厉害的大人,一生平安自由、坦荡快乐就再好不过。
无用的话总说不尽,一封信唠叨不够,留给你的录音笔里除却我所会琴曲外,还有平日想同你说的琐碎细事,待你耳朵好起来,无聊空闲时可以听听。
从未正式谢过你,让我最后的愿望得以实现。
那天的荼蘼花海,我想我会一直记得。
不必时常思念我,闲来无事想起时,可以将我赠与你的小提琴留在身边,权当让它替我再看一看这世间繁盛衰败吧。
从此往后,不论前路繁花似锦亦或坎坷不平,都要你一个人走下去了。
天黑害怕的时候,记得抬头看一看天上的星星。
那是我在祝你今夜好梦。
祝你永远健康快乐的,
徐砚白
2011.6. 3留 】
“”
耳蜗开机有段时间,读信期间,苗荼已经能听到微弱且陌生的滋滋声,一点一点传入脑袋。
经过最初难以捕捉的声波后,她开始逐渐感受到,四面八方正源源不断传来完全不同的声音,虽然现在还不能分辨具体内容,却能切切实实地听出高低有别的音调,断断续续的。
掌心手汗太多,信贴近手掌的那一小块紧粘着皮肤,苗荼指尖颤抖地将信折好,僵硬地急匆匆拿起录音笔。
经过海水浸泡,录音笔表面似乎都有淡淡腥咸味。
苗荼一月前才帮徐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