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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她醒来,他温声道:“你再睡会儿,还早。”雁翎睡眼朦胧,摇了摇头:“不,我得起来。”
今天有正事,怎么能贪睡呢?
“也行。”
“你帮我把衣服拿来,就架子上搭的那身。”雁翎实在懒得动弹,就随口指挥。
贺庭州目光微移,果真瞧见了木制衣架上的衣裳:“新裁的?我先前没见过。”
“嗯。”雁翎懒洋洋的。
丝绸所制的衣裳轻滑软薄,还提前熏过了香。刚拿在手里,就有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端。
贺庭州心中一动:“我给你穿。”
先时她还被锁链绑着时,她身上从里到外,一应衣裳都由他亲手所穿。近来公务繁忙,她又恢复自由身,倒不再为她穿过了。
贺庭州此刻来了兴致,雁翎却不肯配合。
谁知道他是不是好好穿的?若再胡闹一通,那就真耽搁正事了。
雁翎自他手中夺过衣裙:“我自己来,今天还有事呢。”
说着,她直接坐起身,打起精神,迅速穿衣。
二哥今天启程去岭南,她准备了好些东西呢,得亲手交给他。
……
这一批流放的人不少,押送的官差也多。行至京郊十里亭附近,有亲朋好友为他们送行。
众人依依惜别,神情各异。
沈惊鸿对此不太感兴趣,他眼皮直跳,隐隐有些担忧。——他那几个兄弟,可别为了义气再来救他。
正想着,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官爷,我们是来送行的,能和他说几句话吗?”
沈惊鸿闻言,循声望去。
见说话之人竟是自己的义父。义父正拿着金银贿赂负责押送的官差。
他不由大惊,正愣怔间,见义父已带着几个随从近前。
官差得了好处,稍稍远离了一些,给他们留足说话的空间。
沈惊鸿这才注意到,那几个容貌做了掩饰的“随从”正是他那些过命兄弟。
“义父,你怎么来了?”
“傻小子,发生这么大的事,我还不能来看看你?”沈劭抬手锤了一下义子的胸膛。
沈惊鸿立刻倒吸一口冷气。
沈劭见状,心知义子伤势并未痊愈。
赵九和方成对视一眼,压低了声音:“你先坚持一下,等离京城远一些,到荒山野岭,我们就把你救走,不能真让你到岭南去。”
不料,沈惊鸿微笑着摇了摇头:“我知道你们的好意,但我不能走。我必须得到岭南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亲耳听他这么说,赵九还是忍不住皱眉。
“就当是条件吧。”沈惊鸿笑笑,“陛下开恩,我也不能不讲道义。何况我当初真的劫了囚车。”
赵九和方成异口同声:“可我们也劫了。”
杨纪叹一口气:“别的地方倒也罢了,主要岭南真不是人待的地方……”
“怎么不是人待的地方?那边也不是荒无人烟。”沈惊鸿反驳,“别人去得,我为什么去不得?”
他的态度格外坚决。
杨纪无法,干脆道:“那我们也去岭南。”
此言一出,其余几人纷纷应和:“对,我们也去!”
他们一向共进退,断没有只丢下他一个人的道理。
这样一来,沈惊鸿反倒皱眉拒绝:“你们不用为了我……”
“我们也劫了囚车。再说,大家发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