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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。但此刻,她已没有心情去思索他在想什么。
伤处疼痛难忍,好在她的头脑还算清醒。这个时候,甚至比平时更加冷静几分。
既然已经受伤,那就干脆利用起来,争取更多的利益。
于是,雁翎死死拽住贺庭州的衣襟,眼泪大滴大滴地落:“疼,二郎,我好疼……”
与此同时,她用垂下来的左手冲沈惊鸿暗暗做了一个“快跑”的手势。
——少时二哥顽皮,经常被义父责打。
两人年纪相仿,关系也好,她总是想方设法拖住义父,示意二哥先跑。等义父气消了再回来。
这是两人之间特有的手势。
沈惊鸿瞬间明白她的意思,咬紧牙关,作势进攻贺庭州几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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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不能让阿翎白白受伤,他要带着弟兄们安全撤离。
贺庭州怀里抱了个人,难免不便,一时之间,左支右绌。
趁此机会,沈惊鸿取出仅剩的几个霹雳弹,掷向越来越近的官差。
霹雳弹“轰”的一声炸开,发出巨大的声响,同时烟雾弥漫,挡住了众人视线。
贺庭州下意识护住怀里受伤的人。
官差们暂时被阻挡。
而沈惊鸿则利落地翻身上马、与兄弟们一起撤退,动作干脆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只是临走之际,他又回眸看了雁翎一眼。
隔着浓浓的烟雾,他看不清楚她的身形面容,只觉得胸口一痛,满腔的愧疚涌上心间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。
阿翎,我会很快回来找你。沈惊鸿在心里默默说。
……
贺庭州面色沉得可怕。
雁翎半靠在他怀里,还拽着他的衣裳:“二郎……”
声音极轻,有气无力,甚至有些含糊不清。
她雪白的面庞上沾染了一些血迹,左肩渗出的鲜血把鹅黄色衣裙染红了一大片。
贺庭州感觉心脏似乎被什么给重重击打了一下。
闷闷的,钝钝的,还有丝丝缕缕的疼痛萦绕其中。
他来不及细细梳理这份心情,直接将受伤的少女打横抱起,放到马车上。
可雁翎犹拽着他的衣襟,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。
霹雳弹造成的烟雾很快散去。官差首领勉强止住咳嗽,请示贺庭州:“贺大人,还追吗?”
——虽说贺大人今日并不当差,也不负责押解逃犯的事情。但他毕竟是上官,方才又助他们捉拿逃犯,自是要请示一番,由他定夺。
“追。”贺庭州声音低沉,补充一句,“若有抵抗,可就地格杀。”
当街杀人是死罪,劫囚车也是死罪。
“是!”众官差答应一声,骑马追去。
雁翎心中惶急,但因受伤的缘故,她浑身无力,意识也逐渐模糊。
她心里隐隐有个念头:她已经尽力了,剩下的全看他们的造化吧。
朦胧中,似乎听到贺庭州吩咐车夫驾车回府,令溯风去请郑太医,又令流云去大理寺报讯。
“……让杜大人请令,拦住城门,封锁各个要道。他们应该逃不远。”贺庭州眼中杀意毕现。
溯风和流云均是斥候出身,擅长打探、跟踪,轻身功夫极好。可若论面对面单打独斗,则要略逊一筹。
因此,此次作战中,二人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。
好在伤势不重,简单的传递消息不在话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