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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似乎并不为桓灵这近乎决绝的疏离感到沮丧或绝望。张秘书心中猛地一跳——那感觉，就像是经枕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。
他将头深深埋低，几乎抵到胸前，屏住呼吸，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总裁办公室。
直到门无声合拢，张秘书才发觉，自己的后背衬衫已被冷汗浸透。
这样的经枕，让他想起了多年前，那个刚刚执掌经氏集团的经枕。
那时的经枕，年轻，却毫无少年意气。他像一头刚从黑暗丛林里走出的、不知轻重的野兽，眼中燃烧着纯粹的、近乎贪婪的征服欲，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属于他的王国，对一切入侵者充满不加掩饰的恶意。
当时，许多元老嗤之以鼻，认定这个在国外镀了层金的毛头小子，绝非他们这群商场老狐狸的对手。
结果呢？
那批曾叱咤风云的元老，被经枕不动声色地、冷血无情地逐一清除。
入狱的入狱，自愿辞职的辞职，倒戈的倒戈……甚至还有彻底消失的。
张秘书打了个冷战，那场没有硝烟却足够惨烈的清洗，令经氏集团上下对经枕发自内心的敬畏以及……恐惧。
尤其是这些年，集团的权力被经枕牢牢攥在掌心，版图疯狂扩张，他的威势日盛，心思也愈发深沉莫测。
张秘书看着他一步步踏上无人企及的高峰，看着再无人敢忤逆他的意志，却也清晰地感觉到，经枕身上属于“人”的气息越来越稀薄。
他越来越像一个精密运转的、只为贪欲所存在的冰冷神祇，或者一个失去了自我感知的图腾。
直到桓灵的出现。
张秘书绞尽脑汁去形容，那个鲜活、不同寻常的女孩，真的就像一道光，来到经枕身边。
张秘书才恍然发觉，经枕竟然重新有了人的温度，人的喜怒哀乐——尽管那温度时而是炽热的爱意，时而是冰冷的烦躁。
然而此刻……
当初那头被纯粹欲望所驱使的野兽，似乎……又回来了。
张秘书闭上眼，压下心底翻涌的惶恐与不安。
他犹豫着是否该提醒桓灵。
但最终，理智压过了冲动。
在这两人扭曲而危险的关系中，任何第三方的介入，恐怕都只会加速毁灭。
张秘书深深叹了口气，“桓灵，我相信你。”
既然驯服了这头野兽，就把他带回家吧。
他会永远爱你，永远为你所臣服。
助理急匆匆赶来，试探地问，“张秘，总裁生气了吗？”
张秘书沉着摇头。
他没有生气，因为愤怒会影响他的大脑。
张秘书忽然觉得，这对曾被集团所艳羡、看似比二少爷那对更“正常”的情侣，最终的结局，或许会比那对还要惨烈，还要令人扼腕叹息。
桓灵啊桓灵，大少爷的心，远比二少爷的心，更硬，更冷，也更……偏执。
你要知道，你所驯服的，是一头恐怖的懂得伪装的野兽。
*
办公室内重归死寂。
经枕的目光，缓缓下移，落在脚边那个纤尘不染的垃圾桶上。
桶内空无一物，除了……
那一束曾被他视若珍宝的发结。
那束被红绳精心缠绕、曾被他每日摩挲保养、曾紧贴他心口搏动的、象征着他短暂的所谓两情相悦的发丝，此刻正像一团肮脏的垃圾，被毫不留情地遗弃在桶底。
经枕闭上眼，试图平息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