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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在地上化成一团灰白色的泥浆。从裂缝伸出往外喷涌的,除了大量的黑雾以外,似乎还有……细若游丝一般的声音。
“啊……”他又是懊丧又是羞惭,重重敲打着自己的额头,“对不起,我……我没控制住。”
“您逼着我进了学校,您给我煮饭,白阿姨帮我洗衣服,您用方言教我背古诗,教我什么是‘浩然之气’,什么是‘穷且益坚’,什么是‘风骨’。”
而这肉山上,还有无数裂开的缝隙,正在往外不断伸出黏稠的、血色的浆体。
“这个混账,把老师困在那种地方,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苦难……这个混账,这畜牲不如的东西,却还能逍遥自得地活着……!”
*
他从须弥袋里抖落出点点流金砂,均匀地铺洒在黑色的、还在微微颤动的茧壳上。
*
“您教过我……您还记得吗……”
他们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,怔愣地四处看着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。
至于这肉山的顶端,又突兀地冒出一张人脸:
郑海天眼里的黑雾渐渐褪去:“我刚才……”
那几名或高或矮的地缚灵,也走过去,围着向老师和白阿姨:
颂恰低头瞟了眼时跃的刀,又听到他如此发问,心里知道这人多半已经要妥协了。
地底突然传来雷鸣般的轰鸣声。
全靠时跃昨天下午在镇子里绕来绕去,在有地缚灵出没的地方都洒了砂。
随着最后一只地缚灵的消散,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不住晃动、震颤——
将颂恰裹成木乃伊后,时跃对着前方的一片废墟呼喝:“安全了,出来吧!”
在这地狱一般的地方,颂恰带着平和的、甚至堪称谦卑的笑,慢条斯理地走向了只剩断瓦残垣的学校。
砖块泥灰俱如雨下,将无法挣脱肉芽的时跃完全掩埋起来。
“你收缴到的诡物可以悉数带走,完成这次仪式之后,我们也不会再开启这个诡域——相应的,你不要干涉我们要做的事。”
虽说时跃此前已经对地窖里的玩意儿有个大致的猜测,但真正看到之后,还是不禁一阵恶寒——
他扫视着时跃左手的照明棒,右手的斩.马.刀,更加惊讶了:“你,莫非是……华夏异常管理局的人?”
时跃看准时机,将须弥袋中剩下的流金砂尽数抛出,洒向了破损的茧蛹!
他继续道:“其实,你如果放着这个诡域不管,什么都不做……”
颂恰说到这里,刻意话题一转:
时跃皱着眉头:“怎么讲?”
只见这“废墟”闪动几下,线条越发模糊,最终化为了一团雾气。
“这一次,除了地缚灵以外,那些被你迷惑住,留下来做志愿者的人类,那些活生生的人,也全都死了哦。”
“我们想起来了!你到最后都想救我们出去!”
他深呼吸一下,掏出异控局特制的照明棒,一脚踹穿挡在窖口的木挡板,迎着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跳了下去。
话音未落,“轰隆”一声,他头顶的石板从中断裂,直接压了下来!
多么纯粹的执念啊!悔恨,不甘,痛苦……
自己是真的,想一刀一刀地将颂恰给活剥了。
“能达到这种近似完美的效果,多亏了那只人形诡物散发出的魇瘴。”
雾气中,卫不染和郑海天各拽着一位脚步虚浮的蒲甘人,朱亦航抱着时跃给自己的无界瓶,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