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态。她的前半生,都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中,在生命的尾声,裴安夏想要回到初次遇见季衡玉的地方看看,那里不但有优美的景色,更有令她无法割舍的回忆。
思及此,裴安夏就好似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重担,心情陡然变得无比轻松。
眼瞧着她走得如此果断,季衡玉双脚像是被黏在原地,并没有追上去,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弭在夜色中,他仍笔直地站着,脚步不曾移动分毫。
夜已经深了,薛安见他许久没有动静,不由大着胆子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询问:“大人,需要小的去将夫人追回来吗?”
他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入耳朵,季衡玉像是突然被唤回神智,快速眨了下眼睫,“不必,你派几个人远远地跟着她,以免路上出什么意外。”
如今世道不太平,即便走官道,也有可能会碰到流民或劫匪,裴安夏一个女子孤身在外,并不算安全。
薛安心中稍微一想,便领会过来他的意思,飞快地应了声是,随即转身去办差。
待他退下之后,季衡玉独自在凛冽的冷风中站了好一会儿。
等到脖颈、耳朵以及裸露在衣服外的每一块皮肤都被冻得通红,他才意识到裴安夏是真的走了,不会再回来了,他那颗跃动的心脏忽地变得死寂。
季衡玉终于死心,转头进了内室。
他身上披着的暗紫色大氅此时已经落满雪花,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寒意,进了屋子的第一时间,不是走到火盆边烤火,而是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。
季衡玉从怀中取出被他一气之下揉捏成团的纸团,动作慎而又慎地将其展开。
他当时用了极大的力气,以至于纸条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,即使重新摊开来,上面也布满了折痕,字迹扭曲得难以辨识。
季衡玉聚精会神地端详着面前的纸条,这上面的法子极其阴损。
施术者以心头血作为药引,混以几味珍稀的药材,且至少需要让对方服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,才能达到令人心脉耗损,体内灵力暴动的效果,可谓是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
季衡玉想不明白的是,裴安夏当真有憎恨他到如此地步吗?若非她存心要置他于死地,是绝对不可能用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法子的。
季衡玉自认对于裴安夏还算是了解,她性格上虽然有些小毛病,跟单纯良善扯不上关系,但也并非奸恶之人。
她想逃离他的身边,定然还有其他办法,不至于一下子就用上这等阴毒的术法。
最让季衡玉感到疑惑的是,他作为受害者,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妖丹非但没有受损,反倒有逐渐好转的趋势。
过去他为了满足裴安夏的心愿,过度透支自己的灵力,后来又在与道长的打斗中不慎重伤,导致他的妖丹破损,修为始终无法突破。
季衡玉曾经尝试过许多方法,都无法让破损的妖丹复原如初,可到了最近,他的修为却在稳定地提升,竟像是不药而愈一般。
这个情况着实有些奇怪,季衡玉思来想去,觉得与其自己在这里苦思冥想,倒不如直接去询问知情的人。
想到这里,季衡玉便有些坐不住了。
他也不管眼下已是戌时,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落锁,径直走向馬廄,从里面牵了一匹健壮的黑马出来,俐落地翻身上马,就要往位于京郊的重阳观赶去。
……
另一头,裴安夏前脚刚踏出府门,碧萝就扛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追了上来,边跑还边喊道:“夫人,您等一等奴婢呀!”
裴安夏循着声音回头,望向她的眼神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