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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觉得内心有无数疑问,却无从问起,哪怕他们已经共同度过了好几辈子,做过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,但在某种程度上,她仍旧对他感到很陌生。裴安夏嗫嚅好半晌,才终于组织好语言,小声问了一句:“你也拥有那些任务世界的全部记忆吗?”
江斯延先是点点头,随后又摇了摇头,“在你执行任务的期间,我会被强制抹除所有的记忆,等到你完成任务,脱离该世界以后,才能重新记起来。”
裴安夏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他的话,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,都在反覆攻略同一个人,忍不住尴尬地蜷缩起手指。
尽管她面上表现得还算镇定,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,但江斯延还是敏锐地发觉到她的异常。
他放缓了语气,耐心地解释:“你面对的那些任务目标,都是我的一部分,是由我的本体分散出去的灵魂碎片,但在主神的刻意操控下,我心中的阴暗面被放大了无数倍,变得阴鸷又偏激。”
裴安夏显然没有料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,愣了一会儿,才张口问道:“你说主神刻意操控,是什么意思?”
“只要是人,或多或少都会有阴暗的一面,比如嫉妒、自私、贪婪等等。”江斯延一边说着,一边顺手接过她握在掌心的灯笼。
那是个八角的灯笼,制作极为精巧,每一面皆绘有仕女游春图。灯光透过宣纸传递出来,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,让他多了几分柔和。
灯笼被拿走后,裴安夏手里一空。
她刚想把手收回袖子里,忽觉手腕一热,竟是被他给握住了。
许是长年习武的缘故,江斯延的体温很高,手掌干燥温热,他十指微微收拢,将裴安夏整只手包裹起来。
裴安夏对此毫无心理准备,条件反射般想要缩回手,不料男人看起来没用多少力气,手却攥得很牢固,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。
裴安夏挣脱不了,只好任由他牵着,走过挂满花灯的街道。
“主神的目的,是要让我们陷入自相残杀的困局里面,祂放大了我内心的阴暗面,让我彻底失去理智,只想不顾一切地占有你,除掉那些瓜分你注意力的人,让你的眼里心里,都只能容纳得下我一个人。”
江斯延声音平稳低缓,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,裴安夏却听得红了脸,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,愣是说不出半句话。
“虽然造成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是主神,但我还是要跟你道声歉。”江斯延停顿片刻,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:“伤害你,并非我的本意。”
裴安夏鸦羽般的睫毛颤动几下,略显不自在地说:“你其实不需要跟我道歉的,如果真的深究起来,我对你做的事情才更加过分。”
她说着话锋一转,“对了,孙思澔告诉我,你跟主神之间有个赌约,要我想办法帮助你。”
江斯延随口应了一声,握着她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,往河畔走去。
此时,河边已经汇聚了不少前来施放水灯的年轻男女。数以百计的灯盏,沿着河水慢悠悠地流动,宛如天上的银河,将河面照得波光粼粼。
江斯延在成排的杨柳树下,找了一条长椅坐下,静静地观赏放水灯的仪式,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。
裴安夏被他这毫不在意的态度急得直跳脚,忍不住拔高音量:“你快点说说,我到底该怎么帮你呀?”
她觉得好气又好笑,眼前的这副景象,可不正是应了那一句,皇帝不急,急死太监么?
江斯延倒也不是故意钓她的胃口,他无奈地摊了摊手说:“按照规定,我不能向任何人揭露有关赌约的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