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 蓝调之下,真假博弈(2/31)
雪特制的微型镜片——她总说“镜面能偷影子”。他捏紧兜里的糖纸,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:“有发现”。
“陈干事?”沈佩兰的声音像根针,“发什么呆?”
“想起顾承砚那傻子。”顾承砚扯出个笑,“他今天还跟我说,要查山田大佐的船。说什么‘三日后到英租界的船,装的不是生丝是炸药’。”他低头搅咖啡,勺子在杯底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您说可笑不可笑?”
男人的怀表突然响了。
他低头看表,起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:“沈小姐,我还有事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顾承砚,“陈干事,顾承砚的话...未必全是疯话。”
门帘再次掀起时,爵士乐的尾音被夜风撕成碎片。
顾承砚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霓虹里,摸出兜里的桂花糖含进嘴里——是苏若雪今早塞的,甜得人眼眶发热。
后巷的黄包车夫正蹲在墙根抽烟。
苏若雪裹着灰布斗篷钻进去,怀里的牛皮纸袋压得肋骨生疼。
她摸出微型镜面上的拓影,月光下,男人的眉眼渐渐清晰——高鼻深目,左眉骨有道细疤,与商会旧档案里“井上健二”的照片分毫不差。
“去顾家绸庄。”她对车夫说,声音裹着冷意,“要最快的路。”
酒吧里,顾承砚望着沈佩兰涂着丹蔻的手抚上自己手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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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凑近时,脂粉味里混着铁锈气——是枪油的味道。
“顾先生演得真好。”她轻笑,“可惜陈启明的怀表,该在巡捕房里才对。”
顾承砚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望着沈佩兰从手包里摸出块银表——正是方才男人落在桌上的月相表。
表盖打开时,一张泛黄的照片滑出来:穿学生装的年轻男人站在樱花树下,身后的木牌写着“东京帝国大学经济学部”。
“李先生说,这表是他老师送的。”沈佩兰将照片推到他面前,“老师叫...顾维钧?”
顾承砚的瞳孔骤缩。
他望着照片里男人年轻的脸,忽然想起现代课堂上常提的一句话:“有些棋子,以为自己在棋盘上,其实是执棋人。”
他摸出兜里的密电本,在扉页快速写下:“山田船运,英租界,三日后,井上健二。”然后抬头,对沈佩兰露出个笑:“沈小姐,不如我们打个赌?”
“赌什么?”
“赌三日后的船,装的到底是生丝...还是顾某人的请帖。”顾承砚起身时,后腰的枪柄硌得生疼,“请帖上写着——‘欢迎山田大佐,来听沪商的新故事’。”
沈佩兰的指甲掐进照片边缘,纸角发出细微的撕裂声。
她望着顾承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,忽然抓起桌上的月相表。
表盖内侧,一行小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:“实业救国,不可忘本。”
后巷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她脚边。
沈佩兰望着叶尖沾的泥点,忽然想起三天前山田信一的话:“那个顾承砚,要当心。他的眼睛...像能看透人心。”
黄包车轮子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。
顾承砚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,又摸出钢笔在袖口添了一笔——“井上,双面,需证”。
他望着车窗外渐次熄灭的路灯,想起苏若雪说的桂花糖甜,想起照片里男人年轻的眼。
“三日后。”他对着夜风轻声说,“该让某些人,露出真正的棋谱了。”
顾家绸庄后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