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、突破(3/5)
方伍元亦不甘示弱,昂首回道:“我既敢在大人面前露脸,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,死罪又有何干?况且我口中所说句句属实,绝无欺瞒。”
沈不器沉声道:“好,我洗耳恭听。”
方伍元思忖片刻,继续说道:
“两个死者身份干系重大,尸体当日便从县衙转到府衙,师父与那衙吏也被一同带走,在府衙待了整整数日,音讯全无。
“小妹与我急得夜不能寐,以为师父犯了事,只能花费重金,四处疏通打点。师父在邢狱有位故交,见师父处境艰难,心下不忍,便行了个方便,允我进去送些干净衣裳。”
方伍元沉默片刻,“那是我最后一次得见师父。”
“那时师父并非被关进大牢,可被困在狱厅的招房桌前,身边有牢头寸步不离监视,处境与囚犯无异。
“他虽强装镇定,却仍能看出形容狼狈、惶惶不安。我给他换衣时,他悄悄递给我一把钥匙,叫我找机会将他抽屉里锁着的手札烧了,带着小妹速速出城。”
沈不器指出漏洞:“不是说有牢头在旁监视?他如何避开耳目传话于你?”
他眯起眼睛,细细回忆。
“我记得,那时恰巧有个女犯人被押进狱厅。她在刑道里大喊大叫,冲撞司狱,牢头前去钳制那人,我们才得了机会。”
闻之,沈不器心中一动,问:“你可还记得那天具体日子?”
方伍元不假思索答道,“八月廿五。”
果然是窈儿被抓入狱、写下供状的日子。
他不动声色问道:“你可见过那女犯人的模样?”
方伍元不知他为何问起,只能努力回想:“我当时似乎望了一眼,披头散发的,看不清楚……只记得她身形有些臃肿,行走时挺腰体沉,双足外八……”
他恍然,“这么一想,应是有孕之人。”又问,“不知大人问这个……”
“无事,你继续说。”
沈不器面上无波,心头却掀起巨浪。
他仔细翻过八月的卷宗,其中从未提及有孕妇入狱提审。
若猜测无误,此人应当就是在山中躲了数日、被捕入狱的窈儿。
可这个“窈儿”,当真就是“窈儿”吗?
那厢,方伍元咳嗽几声,继续说道。
“我虽不知来龙去脉,却也明白生死攸关,当即将小妹送出城去,又趁夜翻进县衙,取走了师父的手札。”
沈不器问:“那手札里写了什么?”
“师父做了几十年的仵作,为人谨慎,惯常有尸检后独自记录备份的习惯。他一提起这手札我便明白,定是他知晓得太多,挡了别人的道。”
沈不器暗想,如此看来,那卷手札便是关键。
方伍元说了近一个时辰,早已舌敝唇焦,声音沙哑。
“只可惜刚出城,我便被人盯上,一路将我追杀至城外树林之中。”
他停顿片刻,不知想起什么,嘴唇微微颤抖。
“所幸我随师父验尸多年,于人身筋骨要害早已烂熟于心。几番缠斗落于下风后,我便故意用胁下处去迎接刀口,而后闭气屏息,佯装毙命。那杀手见我气绝,便草草弃尸于乱葬岗中。”
屋外雨势渐大,将方伍元颤抖的尾音淹没在雨声之中。
“若非小妹循着血迹寻来,捡回我这条命,恐怕我已是野狗腹中之食。”
他看向一旁的砚山:“我方伍元发誓,绝无半句虚言,胸口伤处,你随意检查。”
林大成早在审讯之初便退出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