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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恋慕着某个人的时候,总喜欢把身边的一切都赋予和他相关含义。
她实在没有心力,再去照顾小动物。
这棵栾树,就是她用来思念他的小小宠物。
她没有在信中告诉沈容宴。
一如她对裴京聿的爱,持续经年,无声无息。
栾树在五年后,已经长到四楼阁楼那么高了。
顺着裴京聿微颦的眉宇,和毫无喜色的眼瞳。
姜嘉茉心里的不安,隐隐约约扩大了。
那一年,她用餐刀,深深刻下的“聿”字。
现在,好像一个惹人开心的玩笑似的。
——只有五条长短不一的浅浅杠线。
裴京聿在她头顶戏谑地笑了一声:“又被你骗到了。”
他垂眸,似乎也没真相信,漠然望向她:“全是横线,你在测量自己的身高呢。”
姜嘉茉扑到树旁,难以置信地看了很久。
她悻悻然摸着树皮:“怎么会呢。”
半晌,她才回过神嗫嚅道:“我还以为你看到会开心的。”
裴京聿恶趣味地假笑了两声:“我特别开心,满意了吗。”
男人的声音低哑,胸腔闷闷地震动,颤得姜嘉茉心尖发痒。
裴京聿圈着自己的猎物一般,抱着她,支招:“我这么好哄,你怎么不趁着我睡着,去刻一个?”
他顺势敷衍的话,让她想要取悦他的行为变得昭然若揭。
姜嘉茉羞耻地红了脸,抱住他的手臂,摸他手腕的骨峰:“我解释不了,可能是小树的自愈能力太强了。
裴京聿笑了一声。
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说谎的唇,哑声审判道:“姜嘉茉,以后你说什么,我再不会信。”
他说完,从她手里抽身就走。
姜嘉茉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在散漫外表下的失落。
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,浑身发抖地叫他的名字。
她把门关上,跟随着他的脚步。
关上门。
姜嘉茉游魂似的,摸索着穿过宽阔的客厅。
“裴京聿,你在哪儿呀。”
她叫了几声他的名字,就不安地掉眼泪了:“我真没有骗你,我当时住在这里,满脑子都是你。”
姜嘉茉被巨大的伤心席卷了。
她只感觉,自己曾经想用来和他寄情的什么物件,都失败了。
朗格多克白葡萄酒,他在让自己怀孕那天,把旖旎的情意破坏掉。
这些信是沈容宴写的,她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来。
原来,宅院里的那株树上,也没有住着他的名字。
她用什么向他证明她爱他呢。
手机备忘录里,同步记下的平凡小事吗。
或者,很多年前,他从英国皇家公学回来开生日趴。
她送他的礼物里面,有一封隐晦的表白信。
他会保存着吗。
两人都已经走到婚姻这一步了。
姜嘉茉只感觉,那些过去的物件,都变得毫无意义。
姜嘉茉扶着楼梯,往上走。
她习惯性地想要躲回自己的小阁楼里。
姜嘉茉在四楼走廊上勇敢地对他告白:“一楼的装饰书架上,有一封喜帖,新娘是许怡微,写给文先生的。”
她努力回忆着:“信上写到,我和他周末结婚,我再也不等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