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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身去拿祫囊,从里面取出一块肉干。“你前?次不?肯吃。”孝瓘把肉干放在清操碗中,“现在只剩这一块了。”
清操又夹回到孝瓘碗里,“我不?爱吃肉。”
说完,她吞了一口饭,那饭粗糙无味,实?在难以下咽。
但孝瓘埋头扒饭,风卷残云,竟然片刻就?吃完了。
那卢安生见他吃净,才道:“殿下,相王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孝瓘举着那块舍不?得吃的肉干,再次放在清操碗中,“吃吧,腌肉虽不?好吃,但至少有点?咸味。”
说完,他站起身,重新?着好战甲。
临出帐前?,他对清操道:“今晚恐怕不?能回营了,你早些睡。”
清操不?解他话中的意?思,刚想开口问,他却已步出了营帐。
何止那天晚上,整整三昼夜,孝瓘都没?有回营。
营门口多出几辆平板马车,马车上堆满了齐兵的尸身。
更让人焦心的是,每隔一段时间,就?又能看?到几辆这样的马车……
燥热的天气?,本就?令人透不?过气?,而此情?此景,更如一块铅石,死死压在清操的心口,她抓着衣襟,大口地呼吸,却仍觉窒息难熬。
她听一名受伤的士卒说,三日之前?,兰陵王领北营士卒突袭,遭遇城主杨敷誓死抵抗,北营伤亡惨重。
段韶亲率主力于次日天明汇聚在城外,齐军对定阳发起了总攻。
“就?刚刚,外城被破了!几千敌军,无论是否投降,尽数被我们屠了!”
那士卒满身满脸的鲜血,神情?异常兴奋,他边说,边挥舞起手中三颗头颅,向清操展示着战果。
清操后退了几步。
千秋门
当晚, 清操和衣躺在床上,帐外鳞甲细索作响,却到门口骤然而止。
清操起身, 举着灯烛, 照见一个高大的人影,怔怔地?杵在那里。
尽管他不愿走近, 清操仍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。
清操赤脚奔过去。
“别过来。”他躲在暗影中, 声音微微发颤, “刚……屠了外城, 一身血, 别污了你……”①
“屠城?”清操想起白日见到的那名士卒,“是?都……不肯降吗?”
“破城之后,很多投降的。”
“那为?何?”
“军中夜惊, 若不杀敌, 必会?反噬自身……”孝瓘轻轻叹口?气, “弦绷得太紧, 总归会?断的。”
清操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——以?他这些年的杀孽,怕是?只此?一身一世。
孝瓘开始褪甲, 褪到一半, 忽而停了手脚。
“剪刀……帮我拿把剪刀来吧。”他“咝”了一声。
清操反身去寻剪刀。
“怎么了?受伤了?”
她把剪刀递给孝瓘,又?将烛火靠近一些。
孝瓘接过剪刀, 借着光亮, 剪除了斜插入肋下的箭杆。
甲胄全部褪下了,银色的甲片已是?暗黑无光,恰如他此?刻黯然失色的瞳眸。
清操把他扶到榻边, 拨开他的上衣。
“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根据那箭头没入的深度,可以?看出伤口?并?不深。
清操试着拔了一下, 残箭未动,孝瓘却痛得倒吸了好几口?凉气。
“我去叫个医官过来。”
“医官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