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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孩子?。孝瓘为他斟了一杯酒,沉声道:“延宗……不要恨大兄……”延宗满饮,“你不恨吗?”
见孝瓘垂首不答,他兀自跨上马背,良久未行,终是回首望着孝瓘道:“其实我更恨我自己。”
皇建元年八月公元560年
是年八月,太皇太后废天子?高殷为济南王,常山王高演在晋阳宣德殿登临帝位,改年皇建,诏奉太皇太后娄氏为皇太后,皇太后李氏为文宣皇后。
到了十一月,高演力排众议立元妃为皇后,世子?高百年为太子?;而对于鼎力支持他入篡大统的九弟高湛,并未如此前承诺那般成为齐史上首位皇太弟,仅授予右丞相的衔位,继续留在邺城打理政务。
孝瓘已进中?领军,掌控邺城的领军府,并负责济南王所在华林苑的戍卫。
此时,孝瓘已无需再?像此前那般昼夜轮守,清操却发现?他房中?的青瓷灯依旧彻夜长明。
她备了碗粥进去,见他正伏案描摹,冰纨上寥寥数笔,勾勒出一名儒衫仕女。女子?头顶是一轮皎洁明月,整个画面透着孤寂苍凉之气。
“四郎还没有睡?”
孝瓘回了身,他放下笔,整了整衣襟,神情颇有几分不自然?。
清操极力不往那画卷上看,只听?他温吞答道:“前些天都是白日睡觉,一时还不习惯。”
其实清操知道,自突厥归来,他入夜才眠,鸡鸣已起,安睡的时间很少;后至邺城,时常要在夜间值戍,白日里就更加难以入眠了。
“看你晚饭几乎没吃什么,莫不是腹间又?有不适?” 清操微叹口?气,将粥碗递给孝瓘。
孝瓘微微一笑,接过来吸了一口?,温热微甜的液体流入喉底,舌尖还存有余香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菱芰米粥。”
“天寒地冻的,哪里会有菱角?”
“秋时梁王进贡的水红菱。”
孝瓘想?了想?,似乎有点印象——只是那时各王府都笑梁王势颓,仅拿寻常玩意糊弄上邦天子?。
“我记得各府主母皆不愿收?”
清操浅浅一笑,“我看书上说?,菱芰可安中?补藏,养神强志,便留下了。”孝瓘心下一动?,却听?清操又?道,“本想?与?你分食,可惜那段时间你一直忙于军务,无暇归家,我只得将其焙干磨粉。刚刚和了粳米烹煮,再?调以石蜜……”
“这粥是你亲自做的?”
清操一愣,笑道:“家中?女子?必须从小蕴习厨艺,每逢祭祀,不任僮使,都要我们亲手来做的。”③
“所以这可是祭品?”孝瓘笑言,话已出口?才觉不妥,遂岔道,“挺好吃的……”
孰料清操的弯眉紧蹙,伸手夺了碗,道:“未闻圣人教诲,食不言,寝不语?你话多就别吃啦!”
天子气(1)
按新?帝令, 整个腊月都需讲武。直至晦日,在晋阳城外割草为墠,墠场中央及四周树立起五色牙旗, 各军将士严阵以待, 都希望能获得皇帝的肯评。
新?帝高演头戴武弁立于高台之上,各军主帅挑拣精锐的士卒依旌旗演习战阵。
勇士手执钲鼓刀楯走在最前?面, 接着是普通步卒, 执槊者和弓箭手则拖在最后。此时鼓声大作, 将士们严阵贯甲,
各为直阵。
高演乘革辂车, 由大司马高浟驾车到军中检阅,最后进入行殿,各军变为五行之阵。
次日便是元正嘉宴, 高演显得十分高兴, 他祝酒时大赞昨日演